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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破灭之审判

第四章 破灭之审判

『爸爸……妈妈……』

小小的月并不能理解何为死亡,她只知道,承载她美好记忆的那个小木屋化为了火焰,而最亲爱的爸爸妈妈也躺在地上不动了,所以,她很伤心。

她奔跑过去,扑倒在爸爸妈妈的身边,尽力地呼唤,去摇晃,想要把他们唤醒,她想要爸爸妈妈再站起来,拥抱她,安慰她……

可是谁都知道,再也不可能了。

强盗们虽惋惜,但也没有太多怜悯……虽奉行不杀人,但生死之事,他们也不是没见过,毕竟他们也都是被抛弃的人,而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了。

『我们走。』

龙只是看了看月,便又开口了,转过身,一步步地远离,没有回头。

他没有闲心去管这些,抢救月的父母,把月父母的尸体从火海搬出来,已经是仁至义尽,他不想火光把龙塔王国的军队引过来,带来麻烦,可是……

『为什么……』

龙不由自主地感到心痛,明明对自己来说是见得多的,却不知道为什么,月的哭声却令他心中莫名地痛,那种痛,仿佛是曾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,而如今又想起来了,却再也无法挽回一般。

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,背对着月。

『他们已经死了,不要哭了,我最讨厌小女娃哭,再哭我就杀了你。』

月并没有理会龙淡漠的威胁,只是抬起头,抽着鼻子,看向龙。

『死了……?死了……是什么意思?』

月的眼角不停地流着眼泪,只是跪坐在父母身边,抬着头,看着被火焰映照的那个陌生人的背影,很在意,那所谓的死了,是怎么回事。

『死了就是死了,人死了就再也醒不来了。』

龙说得平平淡淡,但却没有转过身,他想要离开,可是这种仿佛源自很久以前的心疼令他窒息,让他无法离去。

月依旧傻傻地抱着妈妈的胳膊。

醒不来了?爸爸妈妈再也醒不来?月不相信……她认为,她最亲爱的爸爸妈妈一定会醒来,再一次为她做饭,为她建造一个家,看着她读书,拥抱她……和她碰碰鼻子约下约定……

爸爸妈妈……快醒来啊,不要听讨厌的那个陌生人瞎说啊……快醒来……

可是,回应她的,只有冰冷的事实……

最终,月松开了手,无力地跪在地上,止不住地流眼泪……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,但凡。有一线希望,她都不会相信这个绝望吧

『我们走。』

龙还是冷下了他的心肠,决定不去管……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。

月还是不说话,只是扑倒在父母的怀中,下意识想要再次去感受父母的温暖,用来抵消自己的心慌,想要他们安慰胆小懦弱的自己。

可是……再也不能了……

爸爸妈妈不会再醒来了……再也不能给我做饭了……再也不能让我学习了……再也不能一家人快快乐乐地坐在一起了……

再也不能……

世界仿佛一瞬间崩塌,一切都只剩下痛苦和绝望。

对于月来说,也许她的世界就只有爸爸妈妈,和那个小小的木屋。

可是,一切都没了。

这样的世界,还有什么意义?

这样的世界!不如不存在!

月的脑海中,有悲伤,有痛苦,还有绝望,但在这之中,还夹杂着一种怨恨,但月不知道,自己该怨恨谁,他又一次抬起头,望着龙离去的背影。

是他们……让爸爸妈妈再也醒不来的吗?是吗?

月又一次望向龙一步步走远的背影,没错!一定是他!

如果是这样!如果是这样!!!

她只知道,在这一瞬间,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!

突然间,仿佛时间停止了,随后,一道粗大的光柱从天空坠下,覆盖了月。

于是乎,地动山摇,轰隆声响彻天地。

「这……!到,到底是怎么回事!?」

正在撤离强盗的们都懵了,回过头,看见了那通天彻地的巨大光柱,而后面面相觑,但却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,他们哪辈子见过这种场景。

『能力!是最强能力!她觉醒了最强能力!都撤!快撤!!!』

还是龙见多识广,惊骇地看着月,也不忘了指挥手下赶紧撤。

这种可怕的预兆,这和以前看过的书上说的最强能力的觉醒带来的预兆是一模一样的!

……

龙塔王国,整个大陆对魔法的研究最深的国家,在这个国家的首都,有一个圣艾菲拉魔法学院。

而就在圣艾菲拉魔法学院的一座尖塔的塔顶,一位坐在桌前潜心研究魔法阵的白胡子大魔法师,突然抬起了头,遥望着窗外,眼神锐利如鹰。

「怎么了?大师?」

一个看似助手的青年急忙跑过来,站立在他的身侧,似乎是被刚才白胡子老头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。

大魔法师先是不言语,静静地遥望了一会远方的天空,良久,才说出话来。

「又有最强能力出现了……难道,非要在这个时代让所有最强能力齐聚吗?」

助手闻言,满脸疑惑。

「大师……恕我冒昧,什么是最强能力

啊?」

大魔法师听见,回过头没好气地撇了助手一眼。

「你白在我身边呆这么多年了……也罢,平时也没怎么跟你说过,趁这个机会给你好好讲讲……你知道【能力】的存在吧。」

助手点点头道。

「知道,有的人可以觉醒的异于常人的特殊力量。」

「还不算你太无知……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种能力,而这些能力当中有这么21种能力,会在世界上不同的人之中传承,拥有者死了,能力就会回归世界,然后会在特定的场合出现在另一个特定的人身上,而且根据不同的人还会有不同的能力效果,由于着21个能力的力量极为恐怖,所以被称为21最强能力。」

助手又点点头。

「明白了,谢谢大师指教。」

但是大魔法师闻言又撇了他一眼,随后站起身,迈步走上一座摆放着水晶的高台。

「还没说完呢,你要知道,最强能力在被觉醒的时候还会有一定的预兆……不然我也不会知道……」

说着,他随手在空间当中刻画了几个魔法阵,以那块水晶为中心旋转起来。

不一会儿,水晶上面浮现出一行文字。

【断罪之审判 Judgement】

「这次是审判……吗?可是……」

「可是什么?大师?」

「为什么,消失的这么快……不管了,先去通知公主殿下。」

……

龙被月身上发生的变化吓了一跳,谁能想到,一个这么小的小女孩,居然可以觉醒最强能力,但冷静下来,他还是立刻下了撤退的指令。

可是,月并没有让他们走……

『无需走了。』

月的口中发出了不符合这个年龄的冷静声音……或者说,冷漠,冰冷,没有任何情感,这一刻她仿佛君临天下,最强能力的效果出现在她脑海——那是一种破坏一切都力量,一切接近自己的存在都会被一瞬间内破坏掉。

强大的灵魂强化也在这一瞬间教会了她该如何运用能力战斗,也教会了她……如何仇恨!教会给她,如何运用力量复仇!

此时的月,变得极为冷静,和以前的样子完全不同,就如同彻底变了一个人一。

而且,如果仔细看,可以发现,月的眼睛变成了深红色……

『去死……』

月轻轻挥手,几个强盗喽喽的身体瞬间化为飞灰,甚至波及大地,波及树木,甚至几个村民的房屋,也一并化为飞灰。

还好,那些房屋里面没有村民……

如果风看见如今的月,一定不认识她……如今的她,太可怕,真的“仿佛”被什么人控制了一般。

『去死……!』

月没有停止能力的发动,顿时,周围的一切变得千疮百孔,就如同战火席卷过的土地一般。

惨叫声响起,那是强盗们的惨叫,一个接一个的,或被斩杀,或被压碎,或被化为飞灰……

他们也试图反抗,可是,却没有任何效果

『老大!救!救我……』

噗……

之前那个强壮的强盗跌跌撞撞地跑到龙的身边呼救,但还没等龙出手保护他,他就已经被碾碎。

『你……!』

龙也愤怒了,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死去,他眼中,眼前的小女孩已然不是小女孩,而是一个恶魔!

龙毫不犹豫地拔出了剑,冲向了月……什么最强能力,他已然完全忘了。最强能力又如何?他现在,必须要制止她的杀戮!

不然遭殃的恐怕不只是他们了,就连村民……

月这个时候也看到了龙,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,只是轻轻一挥手,龙身处的空间顿时被毁灭的力量充斥……

可想象中龙化为飞灰的场景并没有出现,而是龙瞬间出现在了月身前的几步之内!

【武技 撒石为桥】

月一皱眉,随手破灭了几把飞向自己的小刀……本能告诉她,这些并不是用来攻击的,而是用来作为跳板,施展撒石为桥的武技。

随后她也发动了能力,再次攻击。

『死吧!』

月的攻击发动得极快,空间中的毁灭力量瞬间逼近龙。

龙依旧冷静,脚尖点地,轻轻一跃,居然跳起七八米高!

【武技 落叶成舟】

月的攻击又落空,可还没等她再攻击,龙就先动了。

龙将剑横在身侧,剑尖指着月,然后他就如同化为了一道流光,在空间中留下一道剑光,把自己射了出去,剑直逼月的哽嗓咽喉。

【剑技 一击】

月就站在原地,丝毫不躲闪,任由剑刺来,她知道,仅凭这个还远远伤不到她……

果然,龙的剑一接近月,就被从剑尖开始到剑柄,化为了一片片碎片落在地上。

月得到的最强能力名叫【破灭之审判】能毁灭任何接近身边的物质,离自己越近效果越强——接近到如此近的距离,那便是可以摧毁一切。

『去死吧!!!』

月狠狠地探出手,想要用能力将龙一掌拍为灰烬,就如之前那些强盗一样。

她的出手极快,距离又这么近,龙想要躲已经是极其困难了。

噗……

即使龙用最快的速度躲开了要害,可一条手臂还是被炸成了血雾。

可龙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痛得当场躺在地上嘶吼,而是更加近身上前,从腰间的空间袋中取出另一把剑,刺向月。

这一剑,也极为迅速,至少月是躲不开了。

『没用的!我……』

说着,月发动了能力,想要再次化解攻势。

可是还没等月说完,就见那把剑,居然直挺挺地刺穿了月的胸膛,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被摧毁……

鲜血涌出,月无力地倒在地上。

胸膛被洞穿,虽然并没有伤及心肺以至于当场毙命,但也是足以致命的重伤了……

也就在这一瞬间,月变为了深红色的眼睛变回了原本漂亮的金色……可那金色,也逐渐失去了光芒。

刺穿月的剑并不是普通的剑……其名斩龙剑,传说中,这把剑曾经斩了大龙神长子——那一头残暴的龙种,屠戮了无数生命。因为沐浴了大龙神长子的血,所以这把剑无坚不摧,即使是最强能力也无法破坏它,而且它还可以破坏灵魂,即使是最强能力的拥有者被重伤也难活命。

事实是怎么样的现在并不得知,但这把剑的坚固和对灵魂的破坏力却是真的。

至于这把剑为什么在龙的手上,那就不得而知了。

不过龙也没好到哪儿去,被断了一只手臂,破灭的力量使得血根本止不住,能不能保住性命还两说。

龙一个没站稳差点倒在地上,用仅剩的一只手臂撑着剑,他知道,如果这个时候倒下了,八成就再也站不起来了。

可他还不能倒下,因为他还有同伴,等着他……

强盗们刚要上前,把老大搀回去疗伤。

可就在这么个的时间点,一道流光嗖的一声飞了回来,化为一个光球,落在了月的身前。

对,风回来了,对,就是赶在这么个时间回来了……

在景色无限重复的森林里面像一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转了不知道多久,他终于找到了出口。

就是这么个时间点,早回来一分钟,月就不一定会死,晚回来一分钟,就不一定能见月最后一面。

『伊卡琳……风……』

月挤出一丝微笑,试图伸出手去摸摸风,可是她伤得太重了……

『月……对不起……没能保护好你……对不起……』

自风回来的一瞬间,他强大的计算力和鉴定能力就告诉了他发生什么了……

他的语气悲伤,可是量子化的身体让他没能挤出一滴眼泪。

他的身体颤抖,发出的光也摇摆不定,就仿佛要熄灭一般。

疯狂地想要帮月治伤,无论用尽任何办法,连他自己都没发现,他甚至在指挥空间中的魔能凝聚成物质,甚至成功修复了月的伤口。

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,他的能力鉴定都告诉他,月的生命正在溃散,灵魂正在消散,而且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。

『风……爸爸妈妈……他们死了……我好伤心……那些人说……爸爸妈妈死了……爸爸妈妈再也醒不过来了……我这样……我……我也会死吗……?』

月的声音非常微弱,微弱到几乎听不见,可是风怎能听不见月说什么!这是如今他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人!

『不会的!月……不会的……这只是一场噩梦……你不会死的……爸爸妈妈也还活着……等睡一觉醒来,爸爸妈妈都会醒来的。』

风这样安慰月,试图掩盖语气都悲伤,让语气变得温柔……就像平常那样温柔。

『真……真的……吗……』

月宛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,哪怕那只是谎言,哪怕多么不可信……

『真的哟……安心睡觉吧……这只是一场噩梦哦……』

风依旧在努力挽留月溃败的灵魂,胡乱地指挥着魔力,可即使是伤痊愈了,即使他怎么努力,月的灵魂依旧在溃散。

月笑了,就像平时那样。

『风……我好冷……抱抱……』

『嗯……』

风也像平时那样,钻进月的怀中,为她取暖……

『对不起……我一定是个坏孩子……才会作这样的噩梦吧……』

『不是哦……月最乖了……谁都有做噩梦的时候,等明天醒来,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哦……』

『嗯……风……最好了……我困了哦……要……睡了……晚安……』

就如同平时那样,月又一次说了晚安。

『嗯……晚安……』

最后的互道晚安,月的双眼闭上了,她的身体也失去了最后的生机,在风的鉴定的观察下,她最后的灵魂,也消散了……

风依旧静静地躺在月逐渐冰凉的怀中,久久不愿意离开。

强盗们也一直看着,没有离开,也没有怎么样,就静静地站着。

他们也不知道该怀有什么样的情感,该愧疚,还是该恨……

没有人看到的是,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月的体内飞出,最终,被一个深红色的裂缝吞没。

『我们走……』

还是龙说话了,是对强盗们下的命令,先是拿出了平时自己备用的止血药剂涂在伤处,然后在强盗喽喽的搀扶下,一步一踉跄地想要离开。

『等等。』

可就在这个时候,风说话了,语气平淡,既不悲伤,也不怨怼,就这样静静地望着龙。

『你们,就想这么走吗?』

龙又一次停下来脚步,好半天,才用剑撑着身体转过头来,也同样望着风。

『她已死了,我的同伴也死了很多……』

龙的语气也很平静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风逐渐漂浮起来,与龙平视。

『这不是你们平白抢劫,无故打破一个无辜的一家三口平常生活的理由。』

『弱肉强食,世界的法则。』

『那也不行!』

风粗暴地打断了龙的话语。

『你们今天……都要偿命!』

火焰灼烧的声音,房屋坍塌的声音,依旧未停,赤红的火光和微弱的星光,组成了这个夜晚的光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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